宏观经济学绪论第一章 像经济学的其他分支一样，宏观经济学（macroeconomics）的核心思想是人们根据稀缺的资源，有效地做出相应的决策。然而，宏观经济学不再聚焦于单个市场的运作，而是把市场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宏观经济学看起来就像一部宽屏电影，经济增长、经济周期、失业以及通货膨胀都是其中的主要情节。 宏观经济学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举例来说，如果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正处于经济扩张时期，那么相较于经济衰退时期，你会有更多机会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经济的快速增长不仅有助于减少贫困现象，开发环保型的能源，而且能给你带来更美好的未来。通过宏观经济学的学习，你可以更好地把握经济生活中发生的变化，更清楚地理解好的经济政策是如何促进经济增长、降低失业率的。它还会帮助你成为一个更有见识、更有素养的公民。 本章首先从经济学产生以来的漫长历史视角，对宏观经济学的形成和发展进行回顾； 接着概述了宏观经济学研究中所使用的几种主要方法； 最后对宏观经济学基本问题作了简要总结。 第一节宏观经济学的产生和发展 现在，即使并非从事经济学研究的人都知道“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大致区分。然而，直到20世纪30年代，经济学家们才开始考虑如何进行这样的划分。1933年，著名的挪威经济学家鲁格纳·弗里斯首次清楚地提出了这两个名词在现代意义上的概念。他这样写道： “微观分析方法是指对于大的经济体系中的某个经济单位在一般条件下的行为进行研究分析的方法，而宏观分析方法是指对整个经济系统的总结分析。”“宏观经济学之父” 约翰·凯恩斯也曾于1936年提出类似的概念： “我认为，经济学理论应划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研究单个厂商在给定条件下的产出和利润的理论； 另一部分是研究整个经济的产出和就业的理论。”但是这两位杰出的经济学家都未使用“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这样的字眼。首次使用这两个名词的是一位在荷兰统计研究所工作的不知名的经济学家——彼得·霍尔夫。1941年，霍尔夫在文章中这样写道： “微观经济学描述的是关于个人或家庭的经济关系，而宏观经济学是研究一个大的群体（如国家或整个社会阶层）相互间的关系。” 宏观经济学作为一门经济学的分支学科正式形成，以1936年凯恩斯发表其划时代的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为标志。但之前以微观经济学为主要内容的经济理论，在其发展过程中，也零散地包含了一些关于国家整体的宏观经济理论。 一、 经济学的形成与发展 经济（economy）一词最早来自希腊文，其含义是指对奴隶庄园的管理或者“家庭管理”。15世纪中期以后，最早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进行理论研究的重商主义者开始把研究的重点和关注的问题转向民族国家的经济强盛与发财致富问题。重商主义经济学说是15—18世纪活跃于欧洲的一种经济思想和学说，是资本主义社会正式产生初期、资本主义近代民族国家形成过程中的一种经济理论观点。17世纪初期，法国早期重商主义者孟克列钦在他的一本小册子《献给国王和王太后的政治经济学》（1615）中，提出了“政治经济学”（political economics）一词，用来表示他对经济问题研究重点的转移，以及其与以往“经济”（economy）一词含义的区别。政治经济学的提法实际上涉及了全体重商主义经济学家对宏观经济学问题的强调。重商主义者主张国家应积极干预经济生活，以保证本国的贸易出超，获取更多的金银。尽管重商主义者也涉及如何通过发展工农业来发展一国经济的问题，但它们主要是想在流通领域中发财致富，其宏观经济管理的观点和政策主张还是比较粗糙和浅显的，没有真正涉及现代社会所关心的宏观经济问题。 宏观经济学 第一章宏观经济学绪论 17世纪中期以后，一直到19世纪70年代，是欧洲经济学的古典经济学时代，价值创造由流通流域开始转向生产领域。古典经济学家们研究的重点，是在市场自由竞争条件下经济活动的规律和增进国民财富的途径，侧重研究微观经济问题，有关宏观经济问题的研究比较零散。威廉·配第（Petty： 1623—1687）最先提出了劳动决定价值的基本原理，并在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上考察了工资、地租、利息等。亚当·斯密（Smith： 1723—1790）集其大成，编著了《国民财富的性质与原因的研究》（1776），第一次宣称任何一个生产部门的劳动都是国民财富的源泉。他一方面批判了重商主义把对外贸易作为财富唯一源泉的片面观点，将经济研究从流通领域拓展到生产领域； 另一方面又克服了重农学派重农学派是18世纪50—70年代的法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学派，其代表人物是魁奈。重农学派以自然秩序为最高信条，视农业为财富的唯一来源和社会一切收入的基础，把农业放在国民经济的首位加以考察，认为保障财产权利和个人经济自由是社会繁荣的必要因素。认为只有农业才创造财富的片面观点，认为一切物质生产部门都创造财富，从而明确提出了劳动价值论。在这本划时代的经济学理论著作中，斯密提出了“看不见的手”的原理，将利己心看做人的本性，将经济活动看做利己心作用的结果，认为对追求个人利益的活动不应限制，私利与公益可以由“一只看不见的手”所引导，一步一步趋向和谐与均衡，此乃自然秩序的本质。大卫·李嘉图（Ricardo： 1772—1823）则是英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主要的和最后一位代表，也是英国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完成者。李嘉图以边沁的功利主义为出发点，建立了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以分配论为中心的理论体系，1817年发表了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法国政治经济学家萨伊 (Say： 1767—1832)1803年发表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提出供给能够创造自己的需求的定律，被称作萨伊定律(Say’s Law)，也称作萨伊市场定律（Says Law Of Market），主要说明在资本主义的经济社会一般不会发生任何生产过剩的危机，更不可能出现就业不足。1848年，英国著名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约翰·穆勒发表了《政治经济学原理》，被视为经济学的第一次综合。 总的来看，古典经济学主要研究国民财富如何增长，强调财富是物质产品，因此，增加财富的方法是通过资本积累等途径来发展生产。古典经济学著作的一个特点是： 往往在经济学的前面冠上“政治”二字。“政治经济学”这个学科名称最早出现于1615年，法国重商主义者蒙克莱田出版了题为《献给国王和王太后的政治经济学》的著作。这里讲的政治与我们现在一般使用的政治概念不同，它是指国家范围或社会范围的意思； 政治经济学则是指研究国家范围和社会范围的经济问题。这就突破了原来只局限于研究家庭经济或庄园经济，或只作为某一学说的组成部分的状况。后来许多经济学家都沿用这一概念。例如，1817年出版的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1819年西斯蒙第的《政治经济学新原理》，1820年马尔萨斯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以及后来的一些经济学家如詹姆斯·穆勒的《政治经济学纲要》、李斯特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等。不要忘记，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以及《资本论》的副标题“政治经济学批判”，正是批判已有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19世纪末期，随着资产阶级经济学研究对象的演变，即更倾向于对经济现象的论证，而不注重国家政策的分析，有些经济学家改变了“政治经济学”这个名称。英国经济学家W.S.杰文斯在他的《政治经济学理论》1879年第二版序言中，明确提出应当用“经济学”代替“政治经济学”，认为单一词比双合词更为简单明确； 去掉“政治”一词，也更符合学科研究的对象和主旨。1890年A.马歇尔出版了《经济学原理》，从书名上改变了长期使用的政治经济学这一学科名称。到20世纪，在西方国家，经济学这一名称逐渐代替了政治经济学。 古典经济学在19世纪初发展到顶峰的同时，也开始了它的庸俗化过程。这反映了西欧产业革命初期阶级矛盾的特点。法国的J.B.萨伊和英国的T.R.马尔萨斯是把古典经济学庸俗化的创始者。萨伊提出的“供给创造自己的需求”的市场法则，根本否认资本主义存在供求脱节和普遍生产过剩的可能性。马尔萨斯抓住李嘉图在价值论上无法解决的难题进行抨击，并力图否定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和关于利润来源的学说。 边际效用学派是19世纪70年代初出现在西欧几个国家的一个庸俗学派，以倡导边际效用价值论和边际分析为共同特点，在其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两大支派： 一是以心理分析为基础的心理学派或称奥地利学派，其主要代表为奥地利的C.门格尔、弗·冯·维塞尔和E.冯·柏姆—巴维克等； 一是以数学为分析工具的数理学派或称洛桑学派，其主要代表有英国的杰文斯、法国的L.瓦尔拉斯和意大利的V.帕累托。边际效用学派在美国的主要代表是J.B.克拉克，他在边际效用论的基础上提出边际生产力分配论。这个学派的主旨是宣扬主观唯心主义，否定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为资本主义剥削制度辩护。当代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边际效用价值论的出现称为“边际主义革命”，即对古典经济学的革命，使经济学从古典经济学强调的生产、供给和成本，转向现代经济学关注的消费、需求和效用。边际革命从19世纪70年代初开始持续到20世纪初，相继二三十年。这个学派运用的边际分析方法，后来成为资产阶级经济学发展的重要基础。资本主义经过了三四百年的发展，竞争加剧，生产矛盾比较突出，而市场问题集中呈现在供求关系上，供求反映了人们的消费和欲望，所以经济学的研究不能不从人们的消费和欲望出发，经济学的研究进入消费领域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需要。门格尔曾经指出： “一切经济理论研究的出发点都是人类的欲望本性。没有欲望，就没有经济活动，就没有社会经济和以它为基础的科学。对欲望的研究是经济学的关键。”所以借助边际分析的方法来测量消费者欲望的满足程度，衡量物的效用从而决定价值，推动着经济学的研究。 马歇尔于1890年发表的《经济学原理》，继承19世纪以来英国庸俗经济学的传统，兼收并蓄，以折衷主义手法把供求论、生产费用论、边际效用论、边际生产力论等融合在一起，建立了一个以完全竞争为前提、以“均衡价格论”为核心的相当完整的经济学体系，这是继约翰·穆勒之后庸俗经济学观点的第二次大调和、大综合。马歇尔用渐进的观点分析经济现象； 用力学的均衡概念和数学的增量概念分析商品和生产要素的供求均衡及其价格的决定； 用主观心理动机解释人类的经济行为； 在静态、局部均衡分析的框框内引进时间因素等。他用均衡价格论代替价值论，并在这个核心的基础上建立各生产要素均衡价格决定其在国民收入中所占份额的分配论。他颂扬自由竞争，主张自由放任，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可以通过市场机制的自动调节达到充分就业的均衡。这个理论体系的实质是在掩盖资本主义的剥削，抹杀资本主义的无政府状态及其他许多矛盾。新古典经济学从19世纪末起至20世纪30年代，一直被西方经济学界奉为典范。这本书在马歇尔在世时就出版了8次之多，成为当时最有影响的著作，在盎格鲁—撒克逊世界（英语国家）替换了古典经济学体系，而他本人也被认为是英国古典经济学的继承者和发展者，他的理论及其追随者被称为新古典理论和新古典学派。 二、 宏观经济学的形成和发展 1929—1933年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大危机，宣告了新古典经济理论的破产。凯恩斯经过“长时期的挣扎”，摆脱了他从中“熏陶出来的”、“传统的想法和说法”（《通论》原序语）。他否定了萨伊定律，提出了有效需求不足的理论。凯恩斯主义的理论体系是以解决就业问题为中心，而就业理论的逻辑起点是有效需求原理。其基本观点是： 社会的就业量取决于有效需求，有效需求及其不足是凯恩斯宏观经济分析的出发点和理论基础。他抛弃了新古典的充分就业假定以及总供求均衡必然是充分就业均衡的观点，区分了失业下的均衡和充分就业下的均衡。凯恩斯全面论述了其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认为资本主义市场中不存在一个能把私人利益转化为社会利益的看不见的手，资本主义危机和失业不可能消除，只有依靠“看得见的手”即政府对经济的全面干预，资本主义国家才能摆脱经济萧条和失业问题。为此，凯恩斯主张政府通过收入分配政策刺激有效需求来达到充分就业。为刺激社会投资需求的增加，他主张政府采取扩大公共工程等方面的开支，增加货币供应量，实行赤字预算来刺激国民经济活动，以增加国民收入，实现充分就业。 凯恩斯认为，由于存在“三大基本心理规律”，从而既引起消费需求不足，又引起投资需求不足，使得总需求小于总供给，形成有效需求不足，导致了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和失业，这是无法通过市场价格机制调节的。他进一步否定了通过利率的自动调节必然使储蓄全部转化为投资的理论，认为利率并不是取决于储蓄与投资，而是取决于流动偏好（货币的需求）和货币数量（货币的供给），储蓄与投资只能通过总收入的变化来达到平衡。不仅如此，他还否定了传统经济学认为可以保证充分就业的工资理论，认为传统理论忽视了实际工资与货币工资的区别，货币工资具有刚性，仅靠伸缩性的工资政策是不可能维持充分就业的。他承认资本主义社会除了自愿失业和摩擦性失业外，还存在“非自愿失业”，原因就是有效需求不足，所以资本主义经济经常出现小于充分就业状态下的均衡。这样，凯恩斯在背叛传统经济理论的同时，开创了总量分析的宏观经济学。古典经济学家和新古典经济学家都赞同放任自流的经济政策，而凯恩斯却反对这些，提倡国家直接干预经济。他论证了国家直接干预经济的必要性，提出了比较具体的目标； 他的这种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核心的思想后来成为整个宏观经济学的核心，甚至可以说后来的宏观经济学都是建立在凯恩斯的《通论》基础之上的。 20世纪30年代以后，现代宏观经济学伴随着西方国家经济实践的发展，沿着凯恩斯开辟的道路，在不断的争论当中，得到了发展。 1. 20世纪40年代中期至70年代初期的宏观经济学 20世纪4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初期的宏观经济学是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兴盛时期。在“二战”结束之前，凯恩斯的理论并没有得到广泛传播。“二战”后，在凯恩斯主义理论的发展中，出现了两个相对立的主要流派： 一个流派是以美国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和托宾等为代表的新古典综合派，他们把凯恩斯的理论同新古典经济理论结合起来，形成了“需求决定论”的宏观经济理论，体现在1948年萨缪尔森编写发表的《经济学》教科书中，成为西方经济学界第三部“集大成”之作； 另一个流派是以英国经济学家罗宾逊和卡尔多等为代表的新剑桥学派在凯恩斯主义形成之前，新古典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曾先后在英国剑桥大学长期任教，因此新古典学派又称“剑桥学派”。“二战”后，在与新古典综合派的论战之中，剑桥大学的琼·罗宾逊、卡尔多、帕西内蒂等学者提出了与新古典综合派相对立的主张。由于他们的理论观点完全背离了以马歇尔为首的老一代剑桥学派的传统理论，因而被称为“新剑桥学派”。，他们认为凯恩斯《通论》的主旨不是需求决定论而是分配论，强调凯恩斯理论与新古典经济理论之间的对立，反对把两者调和起来。从经济实践来看，需求导向的宏观经济分析成为宏观经济学的主流，尤其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在肯尼迪总统执政时，其大幅度减税和增加政府购买的需求管理政策成为主流政策的象征。从理论发展来看，新古典综合派20世纪50年代以来一直在西方经济学中居于正统地位。本书以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理论为主要内容，实际阐述的就是新古典综合派的理论。 2. 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中期的宏观经济学 这一时期是现代宏观经济学的理论大论战时期，也是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遭受挫折与批评，以及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反对派活跃的时期。20世纪70年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经济中出现了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 与此同时，在石油危机的冲击下，通货膨胀更为加剧，经济也出现了衰退，商品滞销、生产萎缩、银行倒闭、失业加剧。这种经济停滞和通货膨胀并发的情况就是所谓的“停滞膨胀”，或者说“滞胀”。对于这种情况和问题，凯恩斯主义的理论和政策不再有效，一些反对派的经济学家甚至说，严重的通货膨胀局面正是由于长期实行凯恩斯主义政策的结果。于是，一场宏观经济理论和政策领域的大论战开始了，在大争论中，出现了一些宏观经济学上重要的、有影响的学术流派。 在这场争论中，有人认为，经济中发生这些问题的原因主要是没有很好地处理货币问题引起的，出现了以米尔顿·弗里德曼为代表的现代货币主义学派。他们认为，经济中现有的问题主要是凯恩斯主义不适当的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不适当的货币政策造成的。由于市场自动调节机制是有效的，所以，政府应该尽量减少宏观调节，稳定货币供给，以避免出现大的问题。 也有人说，经济中“滞胀”的产生并不是由于需求方面的原因，而是由于供给方面的原因，所以，传统的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理论和政策主张并不能解决问题，应该从供给方面入手寻求解决之道。以拉弗等人为代表的供给学派赞成市场调节的有效性，认为经济中的问题是由于片面强调总需求而忽视了总供给。所以，解决问题的出路在于千方百计扩大总供给，特别是采用减税的办法来增加总供给。 还有人认为，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学缺乏一个微观基础，因而它没有很好地在分析和研究微观资源配置机制的效率基础上运用宏观经济政策，为此，应该很好地检讨宏观经济学的微观基础问题，以求达到宏观分析和微观分析的一致与统一。以R.卢卡斯、T.萨金特、R.巴罗为代表的理性预期学派则建立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由于该学派的观点大体与凯恩斯主义理论出现以前的“古典学派”观点相一致，所以理性预期学派也被称为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他们坚持微观经济主体决策的最大化和最优化原则，坚持人们的预期是理性的观点，坚持市场可以即时出清的假定，坚信市场自动调节的充分有效性，坚持认为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在系统地稳定经济方面是无效的。 这些学术流派的观点对现代宏观经济学理论和方法的发展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3. 20世纪80—90年代的现代宏观经济学 经过20世纪70—80年代的理论论战，现代宏观经济学在20世纪80—90年代获得了一些进展和变化，主要体现在现代宏观经济学在许多方面取得了一定的共识，理论和方法上出现一定的趋同。当然，这一时期也出现了一些新的进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出现 经过20世纪70—80年代的理论论战，坚持原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观点的一些经济学家并不相信市场总会即时出清。他们发展出了一种既与原凯恩斯主义有所区别，又有某种联系的新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学的理论、观点和主张。他们认为，即使接受凯恩斯理论体系批评者提出的理性预期假定，接受经济活动当事人利益最大化原则，但是市场的非完全竞争、信息的不完备等诸多因素会使价格和工资出现刚性或黏性，而这仍然会造成市场的非出清，产生宏观经济中产出和就业的波动。为避免社会的较大损失，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调节是必要的，也是有效的。这种新理论观点的提出，既减少了凯恩斯主义理论批评者的激烈批评，也为坚持凯恩斯主义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2） 新的内生增长理论的出现 经过10多年的消沉之后，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至少在美国，经济增长理论又有抬头之势。以P.罗默和卢卡斯等人为主要代表的一些经济学家，鉴于过去经济增长理论的某些缺陷，提出了所谓的“新经济增长理论”。这种理论从知识、经验、技术、教育等方面对于经济增长的源泉和增长机制进行了新的探索。这种经济理论强调专业化知识、技术创新、劳动分工、人力资本、技术扩散等因素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并且构建了一些内生动态模型，由此突破了过去的经济增长理论关于资本、劳动等因素的收益递减规律的假定，重新解释了长期经济增长的源泉和机制。这被西方经济学家认为是宏观经济理论的新进展。 （3） 对经济周期理论的新兴趣 20世纪50年代特别是60年代以后，西方宏观经济学中对于经济周期理论的研究逐渐沉寂，理论的兴趣转向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问题。但是，到了80—90年代，对经济周期理论的研究重新高涨起来。先是新古典学派的一些经济学家提出了“实际经济周期”的观点和模型。其后引起了其他经济学家的更大兴趣。于是，对经济周期理论研究的新高潮似乎又成为宏观经济学中的一个新动向。 （4） 对宏观经济学发展中制度因素的探索 尽管在战后新制度学派（neo-institutional school）是当代西方经济学的主要流派之一。 该学派形成于20世纪50年代，60年代以后有较大的发展，它的前身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凡勃伦、康蒙斯、米切尔为代表的制度学派。曾经出现了以加尔布雷斯、缪尔达尔为代表的新制度学派经济学，他们也曾经从制度方面对资本主义经济进行了分析和探讨，但是，主流宏观经济学似乎并没有对制度加以注意和重视，只有英国的“新剑桥学派”强调了对收入分配制度的适当改变问题。20世纪80—90年代，宏观经济学在道格拉斯·诺斯等人的“新经济史理论”启发下，在亚洲一些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崛起形势面前，对于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制度因素的作用开始给予一定的关注。这似乎预示着宏观经济学发展变化过程中的又一个新动向。 总之，在“二战”后的半个多世纪中，在西方国家经济发展的背景之下，宏观经济学经过长期研究和探讨、持续的争论，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今天的宏观经济学，无论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是凯恩斯时代的宏观经济学所无法相比的。了解宏观经济学的各种争论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这门学科。 第二节宏观经济学的研究方法 一、 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 实证分析，是指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来描述事物，说明研究对象究竟“是什么”（What is it),或者究竟是怎么样的。实证分析方法的主要特点，是通过对客观存在物的验证即所谓的实证来概括和说明已有的结论是否正确。它的主要作用或重点，是说清楚事物的来龙去脉，进而得出事物究竟是什么或者是什么样的结论。 规范分析与实证分析不同，规范分析所要回答的问题是“应该是什么”（What ought to be)。规范分析方法的主要特点是在分析前，先确定相应的准则，然后依据这些准则来分析判断研究对象目前所处的状态是否符合这些准则。如果不符合，那么，其偏离的程度如何，应当如何调整等。 作为研究和叙述的方法，两者只是适用的条件、服务的目的不同，并非相互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