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何慧丽①

乡村振兴，文化为魂，这是我读完王昊博士与刘珂

老师的这本《迎城隍》之后最大的感受。这些年我也在家

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文化建设的试验，阅读这本书，不断

产生共鸣，从心情激动到心潮澎湃……因为我们的所做所

想，是那么地投契。

正像王昊博士在书中开篇所说的，城市自诞生以来

就是脆弱的。即使它有厚实的城防、殷实的粮仓，也无法

保证不被敌人攻破，更不要说还有如鬼如魅的瘟疫、防不

胜防的火灾水患，它们都能瞬间让一座城池毁于一旦，成

为空城乃至废墟。因此，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中外城市

居民无不为城市“配备”守护神。在中国，这位城市守护神

就是“城隍”。

这本著作看似一本与城市守护神城隍相关的书，因

①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教授，曾挂职河南省兰考县副县长、县委常

委、开封市市长助理等职务。

为作者从全景的角度为城隍神编撰了一篇简历。然而，这

本书更以西安市鄠邑区北乡五十余个村子“游祭”三位城隍

爷的民俗活动作为典型范例，对在城隍信仰、区域民风民

俗与乡村建制三重影响下的乡村城隍信仰、城隍祭祀，进

行了具有浓郁地方文化特色的全景式研究。不但如此，更

为重要的是作者深入到了迎祭城隍民俗活动这一乡村传统

文化盛事的时空场域中去，去记录、发掘和刻画那些生动

活泼、千姿百态的乡村社会，向我们展示了乡民在参与迎

祭民俗活动时不仅仅传承了乡土文化的厚重历史，更无不

自觉地创造着新的乡土文化……只有让乡村文化的根脉扎

得更深，其枝叶方能更为繁茂地伸展。从这个意义上，

整个迎祭城隍的民俗活动，对于个体道德能力提升、农

村基层治理和社会发展乃至地域文化的主体性建构，都

发挥着“以文化人”“以文自治”“以文载道”的巨大作用！

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乡村文化建设的典范之作。

需强调的是，乡土性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组

成部分，研究乡村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民俗活动，正是贯

通乡村传统与现代多层含义的绝佳视角。由地方文化、经

济和政治精英组成的“民乐会”，在对民俗活动的动员和组

织中，既展现着乡民们无限的文化创造力，更实现着其文

化主体自信的饱满与悦动，其中所重构的乡村共同体，则

彰显了道德传承、集体意识和乡村认同，这正是中华文化

呈现勃勃生机从而生发文化自信和制度自信的基本的、持

久的、深沉的源泉。

此外，我对王昊博士一直坚持做田野研究，坚持一

手资料的获取的精神尤为赞赏，感动于她在田野调查中展

现出的持之以恒的热情和毅力。她在2018年正月还来过我

的家乡河南灵宝农村，调研过这儿的“十二社”庙会活动，

她对于乡土、民俗和乡民的热爱让我记忆深刻，现在还能

回想起她与乡民打成一片的情景，无论是乡村能人还是普

通农户，她都能以一位聆听者的身份，虚心请教，耐心聆

听，在田野中时刻保持着一以贯之的谦虚、谨慎、真诚和

善良，这也正是她能够掌握大量一手资料的原因。也正因

为此，成就了这本书难能可贵的乡村文化研究价值。

值此书即将付梓之际，很荣幸能为之作序。

2019年10月